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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重生

“娘亲......快看!水里飘着葫芦!”荒草不生的岸边,一稚童指着河里一不明漂浮物大喊。

女人朝河里望了一眼,当下神色剧变,半拉半拖地拽着孩子走远,“霉娃子!快走快走!”

“可怜......”

“可怜呐......”

妇人含着浓重惜惋的叹声越飘越远,是时岸边一乌眼黑雀踩水而飞,落在嶙峋桠杈上,震散了一树枯黄欲坠的叶。

“哗!”一声巨大的破水声将乌雀惊飞而去,那漂浮在河里的“尸体”竟然诡异地“复活”了!

孙以罗此时只觉浑身冰凉,如置冰窖,她四肢僵硬,几乎已麻木无觉,衣物上还覆着脏臭不堪的腐败的浮游植物。

她环顾周身,竟然发现自己在一条五丈宽的不动河中央,孙以罗茫然了一瞬,但很快,如同蚁潮般涌入她脑中的陌生记忆将她震得头疼欲裂。

但她凭借着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很快消化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
孙以罗,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竟然也叫孙以罗,与她同名同姓。

原主的身世并不好,幼年丧父,爹爹丢下娘亲和她年幼的弟弟,走得一干二净,却留下了对原主一家来说如同噩梦般的一纸婚约。

原主样貌生得不好,皮肤蜡黄粗糙,脸上还有一枚巨型的黑色胎记,如同被野兽踩踏过而留下的乌爪斑块。

孙以罗生成这样,她那个未婚夫自然很不待见她,看她就如同在看他人生中的一个象征着侮辱印记的污点,恨不得当场抹杀掉才好。

但原主却为了能好好履行父亲临终前的遗愿,一直忍受着这些屈辱,至今都没想过要反抗。相反,还时常拿钱来讨好她那个所谓的婆家,希望她那个好婆婆能多容纳、待见她一些。

那婆婆见她是个傻的,自然乐得收下这些好处,还特意稳住自己儿子,等得尽了好处,再将人甩了。

孙以罗看话本似的在脑海里翻完了这些记忆,不知不觉地竟然笑出了声,她一时之间,都不知道该笑谁傻、笑谁痴好。

不过,既然她占了人家的壳子,自然要忠人之事,孙以罗,看在你与我同名同姓,又与我有如此缘分的份上,你家的债,我替你讨了。

孙以罗手足并用地爬回到岸边,虽然形容狼狈,但眼神之中却总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叫人背后发凉的冰冷煞意。

一刻钟后,孙以罗总算恢复些知觉,她也不嫌弃,就着不怎么干净的河水洗濯着身上到处可见、烂臭发黑的河泥。

脚上的靴子只剩了一只,她便干脆全部脱去,提在手上,凭着原主的记忆,孙以罗逐渐找到了回家的路。

若说起原主的父亲真给她们留下了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,那就是眼前这虽然处处透着破旧贫穷,但勉强可遮风挡雨、供原主一家三口生活度日的小院了。

而未婚夫一家之所以至今还吊着原主,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觊觎这一间值那么点银钱的地界儿。

孙以罗刚走到屋外,一短腿的小豆芽就“咯噔、咯噔”地风火轮转世似的冲了过来。

“姐姐!”小豆芽整个人撞进孙以罗怀里,又哭又喊:“姐姐!姐、姐姐你终于回来了!呜呜呜......

娘亲......娘亲她要不好了!姐姐你快去看看娘亲吧!”

孙以罗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哭得满是鼻涕眼泪的豆芽菜,见他身上没有什么伤,只是脸上、手上和背上有许多灰土,暗暗松了口气,抱起人进了里屋。

在抱人的一瞬间,孙以罗心中还悄悄诧异了一下,原主这个弟弟应该已经快十二三岁了,按理说是最长肉的年纪。但这身量却这般轻,瘦得没有几两肉,骨头都有些硌人了。

里屋的光线有些昏暗,没有窗户,只有用木头捅破的两个圆洞作透光通风之用,但效果甚微。

床上身形消瘦的女人陷在干净却破烂的被褥里,竟然连个鼓包都撑不起,平平地几乎叫人看不出来那里正躺着一个人。

女人紧闭着双眼,额上全是汗珠,神色看起来很是不安,嘴里时常冒出几句意味不明的呓语。

孙以罗看得心里微刺,放下小豆芽,到柴房烧了罐热水,混着一桶井水,拿干净的布料当作毛巾,用温水沾湿捏干后给女人擦了两边身子,又给她换了一身干燥洁净的衣服。

料理完孙氏,她拿剩下的水给弟弟孙再安洗脸擦手,最后才用已经不太干净的水收拾自己。

孙以罗回来后,原本不安的孙再安仿佛找回了这个家的主心骨,不再哭闹不停,趴在孙氏的床边,枕着自己的小胳膊闭着眼睡着了,只是嘴里仍然把“姐姐、娘亲”四个字来回地念。

初步收停妥当后,疲累此时才像附骨之疽一般蔓延而上,孙以罗刚想躺在院子的椅子里好好休息一阵,却突然,门外一阵拍门声惊雷似的震响。

“孙以罗!”悍娘们儿破锣般的声音穿透薄薄的一层木门炮仗似的丢进来,炸开在院子里。

“孙以罗!你给老娘出来!”妇人尖利的声音不依不饶:“没见过这样对待婆婆的!婆婆来了竟然还关着门,这大白天的!别是在里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!你欠我们家的银钱还没给呢!快给老娘滚出来!”

孙以罗目光一寒,神色冰冷,她掀门而出,没给妇人反应的机会,竟是一脚将人踹翻在地!

她眯眼,掷地有声道:“要钱,没有。要命,我倒是可以提前替阎王爷收了你的命。”

“你你你......”那形容似泼妇般的妇人不可置信地瞪着孙以罗,声音都变了调,“你竟然敢推我?信不信我让付儿现在就把你们的婚书撕了?!”

孙以罗冷笑一声,返身回到房里,不多时便将一样东西从床底下的铁匣子里找了出来。

“你说的可是这个?”

妇人瞧见孙以罗手里的那样东西,有几分幸灾乐祸,“现在怕了吧?你好好将银钱给我,我好好心,不与你计较今天......诶诶诶!你做什么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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